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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GAD】到你身边前的二十一件事

预警:克雷登斯是儿子,男男生子是寻常的世界。设定是,多年前因病被迫离开单亲妈妈的儿子,在受够了中二老爸后离家出走找妈妈的狗血故事。平淡的碎碎念。其实老盖基本没出场吧


1.


“不,他不在我这里,我没有故意把他藏起来”,莉塔试图从包里掏出家门钥匙,里面总是太多杂物,她把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间,两只手找了起来。


“天,你们又跟他说了什么,他十七岁了不会有事的。”


“对,我知道他连巴士都不会坐,这就说明他更不可能逃到英国来。不,我没有帮他买机票。我不会回来过感恩节的。”


莉塔甩开高跟鞋,走了进去,客厅里动静比较大,电视传来游戏打斗的声音,她想大概是忒修斯和纽特,“对对对,我嫉妒你的克雷登斯小宝贝。亲爱的,能放小声点吗?”沙发上冒出两个乱糟糟的脑袋,她接过手边递过来的一杯水,“好了,挂了,没错没错,我就是灰姑娘恶毒的姐姐,那你是灰姑娘的继母吗,莱斯特兰奇先生?”


对面的莱斯特兰奇先生终于气得挂断了电话,莉塔松了一口气,两个人在沙发上,一个人给他递了水,她的独栋别墅里同时出现了三个男人,电视上因为一方的血条不断掉而闪着红光,莉塔搓搓眼睛,沙发冒出的黑色锅盖头真是熟悉。


“嘿,姐姐。”,灰姑娘克雷登斯向她摇摇手柄。屏幕上的KO不停变大变大,在莉塔的脑子里开了花,莉塔,莱斯特兰奇小姐,觉得自己今年可能连圣诞节都不用回家了。


2.


克雷登斯被压在沙发上,手机屏幕上的渡鸦狰狞地对着他笑,“给文达电话,让她派人来接你。”克雷登斯缩做一团,看起来又可怜又硬气,“我不要。”


克雷登斯·格林德沃,格林德沃先生的独子,现在躺在他教父莱斯特兰奇先生的女儿,莉塔小姐的沙发上,假装自己是个蚕茧。

“给文达打电话。”莉塔的声音没有放轻,克雷登斯是个内向害羞的孩子,对着他家老头的时候总是驼着背,低着头,眼睛都不敢抬一下,实际上倔得要死,八岁的时候任性绝食绝了将近一周,最后晕着进了医院。


“我不要!他都说我不是他儿子了!”克雷登斯,17岁,德姆斯特朗优秀毕业生,手上有两个博士学位的小天才,实际上是个第一次离家出走的未成年小孩,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就像被恶毒的后母虐待的白雪公主,“你都不爱我了!”


“放开他!”热爱小动物是纽特的天性,他瓮声瓮气的问,“所以,你是魔鬼吗?”


3.


赶回去是不可能赶回去的了,还不能告诉文达这个小可爱在哪,要是让纽蒙迦德一个人知道,小孩子就要再离家出走一次,这次还保证要让所有人都找不到。


“烂在这里就要回报家庭呀。”莉塔敷着面膜,打掉克雷登斯偷她面膜的手,接过手边的果汁。“十七岁的皮肤用什么贵妇面膜!”


“我的卡一刷,文达就会知道我在哪了。我什么也不会,他们一定是故意把我养废的。”锅盖头男孩蹲在单人沙发边,今天是天朗气清,两只手撑起他的小脸蛋,寄人篱下但也不具备基本生活技能,想想他四五岁的时候也能给妈妈拌个沙拉,现在连面包都恨不得别人帮他涂黄油。


“会用洗碗机吗?”

“什么是洗碗机?”


4.


不是每天都能遇到傻子,毕竟这个片区的治安不太好,傻子走到这里可能已经被剥光了,今天的纳吉尼依旧堪忧的维持着自家爷爷的老旧糖果店,靠着几个熟客只要不用交保护费她还是好好生存的,然后今天一个顶锅盖头的傻子走了进来。


真的不是每个人走进来都能眼睛放光的。

“原来这个叫柠檬雪宝。”男孩子若有所思点了点头,“粉红巧克力猪,我小时候一直想知道是什么味道的。”


纳吉尼背过双手,一如既往的心平气和,怀旧,怀旧永远是消费的源泉,“喜欢的话都买下来吧!”男孩有些脸红,甚至不敢直接看她的眼睛,纳吉尼想他穿的那么好不会没带够钱吧。


傻子摸了摸他的锅盖头,压下了几缕不安分的头发,翻开了他的皮夹,十几张大面额纸钞,“我姐姐只给了我一点点钱。”


“快合上,你想被抢劫吗!”纳吉尼按住他的手,把皮夹往他怀里送。纳吉尼不希望又要清理抢劫后的犯罪现场,毕竟太妃糖黏在地砖上是真的很绝望了。


男孩变得蔫蔫的,嘴里嘟囔着:“我就说她该给我附属卡嘛。”纳吉尼递给他一小纸袋糖果,找给他一串零钱,正要打发他走,她的大客户走了进来。


“邓布利多教授,”女孩兴奋的招手,总算是遇到正常人了,她掏出纸袋,“今天也是柠檬雪宝吗?”红发男人点点头,他今天穿了三件套,薄汗濡湿他的鬓角,他和纳吉尼寒暄了几句,接过糖果和特制覆盆子果酱,最后叮嘱纳吉尼不要忘了好好准备A-LEVEL考试。


克雷登斯站在角落里,像个隐形人,嘴里是柠檬雪宝的味道,甜蜜又有些苦涩。


他指了指贴在门口画的五颜六色的招聘启事,“你还招人吗?我只要糖果就可以了。”


谁能拒绝一个不要钱的傻子呢?


5.


“虽然你看上去是在gap year,但我还是要问你,你都不用上学吗?”纳吉尼趴在收银台边,男孩子弯下腰的时候腰线会露出来,咕噜咕噜的泡泡从她脑袋里冒出来。


“我可以说是字面意义上的毕业了。”纳吉尼假装自己没有看见他内裤上的标志,锅盖头克雷登斯虽然说自己只要糖果,但一周过去他除了第一天带回去了一包粉红巧克力猪什么也没碰过,他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今天也是机智的纳吉尼。


“来些滋滋蜂蜜糖吗?”“其实我不喜欢吃甜食。”克雷登斯摇了摇头,绞着手指说:“我觉得我应该早些告诉你。”


纳吉尼把嘴里的比比多味豆咬的啧啧作响,难道他是对家面包店派来的奸细?她又挑出一颗多味豆,克雷登斯在她旁边坐了下来,手指抠着桌子上的裂缝,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


“纳吉尼。”

“那个,红色长头发的客人这周还会来吗?”


鼻屎味的,下一颗比比多味豆永远是鼻屎味的。


6.


今天的玫瑰依旧没有送出去,纳吉尼看着蹲在门口张望的锅盖头,恋爱中的孩子真是可爱啊,“教授每次都会买很多呀,没有一两周他不会来啦。”


“也许他明天会来,也许他后天会来呢?反正我每天都有买花。”克雷登斯笑嘻嘻,没有丝毫被打击的样子,纳吉尼眨眨眼,觉得眼睛硌得慌,打开电视想要缓冲一下。


电视上金色脑袋非常刺眼,“格林德沃又订婚了?这是今年第几个了?”


“红发蓝眼俱乐部。啊哈哈哈哈。”纳吉尼被娱乐新闻里阴阳怪气的主持逗笑了,“姜饼人收集家。哈哈,该死的有钱人。不好笑吗克雷,你一定是没弄明白,Ginger,懂了吗?”


克雷登斯似乎对这些日常八卦没有兴趣,他往嘴里塞了一把柠檬雪球,史无前例的,玫瑰花进了垃圾桶,回过头来,他平时的害羞腼腆好像都不见了。


“我明白了,Ginger,真好笑。”


7.


玫瑰,我想送给你一朵玫瑰。


那天过后克雷登斯蔫了很多,趴在收银台百无聊赖的样子,脑袋冒着黑气。纳吉尼伸过手,想帮他整理他开始爆毛的锅盖头,克雷登斯发着呆,动动脑袋,纳吉尼的手悬在他的头顶,而后又像想起什么,问他要不要来点热饮,街尾的小店多年屹立不倒。


他没有回答,店里空荡荡的只剩下他一个人。门口的风铃响了起来,他懒得抬眼,一缕红色晃入他眼中,克雷登斯吓得跳了起来,碰倒了椅子,摔疼了屁股,又摸着头站起来。


他看到眼前的男人笑着,嘴巴一张一合好像在说什么,可他的脑子里除了嗡嗡声就什么也没有了,像是惯性,他接过男人的零钱,递给他一袋柠檬雪宝,却忘了自己想好的话,想好一定要对他笑一笑的,却到他离开也没想起来。


克雷登斯抓起了手边的玫瑰,追了出去,擦身而过的是抱着两大杯热饮的纳吉尼,他顾不上被他撞到的人,疯了一样只想追上去,可越来越近的时候却停了下来,他终究是格林德沃先生说的懦弱又无病呻吟的人。


“有什么事吗?”熟悉的声音穿过伦敦的雾传进他的心里。


“玫瑰。”他突然喘不过气,说不出完整的话来。“玫瑰。您的。”


男人接过他手里的玫瑰,很衬他红色的头发,长发男人本就是很美的,送他玫瑰的人自然不在少数,但却没有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子。他对眼前的锅盖头男孩眨眨眼,看起来是低于他年龄的活泼,“谢谢。”


克雷登斯跑了,当他再回到糖果店里,纳吉尼递给他一杯冷了的可可,上面没有撒上街尾老杰克沉迷的榛果碎末。


纳吉尼看着他,眼睛里是那种他很久没再见过的情绪,怜悯,他是格林德沃的儿子,小格林德沃先生从不需要别人的怜悯。


“你是奥瑞。”她语气淡淡的,仿佛在说她在街角看见一只老鼠。


你不是克雷登斯,你只是锅盖奥瑞。


8.

邓布利多教授每周在霍格沃茨有两节病例讨论课,他喜欢教书,可他更喜欢疑难病例带来的挑战,他的主职还是在圣芒戈带着小组挑一些他感兴趣的病人治疗。


邓布利多教授活的像个圣人,他们说,他往返于医院,大学实验室,几乎没有什么其他娱乐,更谈不上找一个合适的交往对象,唯一的困扰只是因为过分喜爱甜食偶尔发作的牙疼。


教授总喜欢去那个旧街区的老糖果店,他住的离那很远,而那些糖果也说不上高明,可他老是去。邓布利多喜欢去那,纳吉尼是个很可爱的女孩,总是先一个甜甜的笑再递给他一袋柠檬雪宝。如果他走运,他还可以在落地玻璃窗边看到一个低头写字的黑头发男孩,他看起来才六岁,在座椅上一下一下摇着纤细的腿,他叫他奥瑞,他会抬起头来,然后消失在薄雾里。


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大概是帮纳吉尼看店的男孩,送了他一支玫瑰。他把它插在一个透明玻璃花瓶里,孤单的一枝玫瑰,有些丑陋又有些傻。“它是你头发的颜色。”奥瑞红着脸说,抚平他因为害羞而有些毛燥的头发。


他有时候会在课上看到奥瑞,在教室的小角落里,他一点也不担心他可能会听不懂,奥瑞很聪明。然后有一天,那个纳吉尼店里的男孩也出现在那了。


9.

眼前绿色衣服的女人梳着整齐的头发,连衣角的褶皱都精致得不得了,她一定拥有几百只口红最后才找到这个最适合她的颜色。女人从她的皮包中取出一张照片,举到纳吉尼面前,甚至连手套都懒得脱下。“文达,文达罗齐尔。”


“你认识这个人吗?”女人顿了顿,像是在想她的名字,“纳吉尼小姐。”


照片上的克雷登斯笑的有些肆意,带着四方的学士帽,向着照片这头摆摆手。纳吉尼把照片推到一边摇摇头。


绿衣服女人摇摇头,露出不认可的表情,“如果你见到他,请让他联系这个电话,他的家人都在找他。”


“他,和他的姐姐在一起,不是吗?”


女人收起手中的照片,对她摇了摇头,“他已经10天没有消息了,10天前,他从你的店里跑出去,就没有回到家里来。”文达指了指她墙上的日历,十天前克雷登斯跑出去的时候她在那圈了个圈。


“我给他打电话,”纳吉尼的声音带着歉意,事实是她等这个男孩回来等的要哭了,“他都没有接,克雷登斯,不我是说奥瑞,他会去哪?”


文达冰冷的皮手套拂过她的头发,带着一个装饰性的笑容,又有些了然的语气,仿佛洞悉了一切,“亲爱的,我们都知道,这儿可没有什么奥瑞。但我想我知道他在哪了。”


10.

课后提问的学生散开了,等到他们走了,邓布利多走到那个角落,黑头发锅盖头的男孩似乎有些被吓到了,他眼睛旁边是不合年纪的一圈乌黑。


“你是纳吉尼的朋友。”邓布利多看到他的蓝色眼睛,忍不住跟他多说两句话,他看到了奥瑞,他在旁边摆着手,抗议自己被无视。


“对。”

“在考虑大学朝这个方向发展吗?你看着像个很聪明的孩子。”黑发男孩子不像别人,他虽然看着内向,眼中却从来没有迷茫,他该是那些站在金字塔顶峰的人,就像某个人,邓布利多突然想起男孩的眼睛像谁。


“我有一个朋友,他一直很想见见您。”他站了起来,邓布利多抱紧手中的教案,男孩比他高上几厘米,手臂上是营养健康而线条流畅的肌肉。


男孩向他迈进一步,眼睛里是不容拒绝的真诚,但他单薄的嘴唇却像是刀子,甚至带着肤色中的苍白。


“奥瑞。”

邓布利多看到角落的那个孩子张大嘴巴想要尖叫,最后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我猜您认识他,奥瑞利乌斯。”


11.

克雷登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到了这个咖啡厅的,他向服务生点点头,他是个格林德沃,撒谎的艺术在他的血脉里,“我是克雷登斯,克雷登斯,莱斯特兰奇。”


“奥瑞,还好吗?”邓布利多碰了碰杯垫,可可里漂浮着几颗棉花糖。

“他死了”克雷登斯心想,我没有撒谎,可我也没有说实话,最好的谎言总是假中带真,“八岁的时候,肾移植的并发症。”眼泪从邓布利多的眼角划了下来,沾湿了他的下巴,他看起来很难过,可又没那么难过,也许奥瑞对他来说已经是个模糊的词了。


“他给我留了一封信,他说是他想和你一起做的事,希望我能完成。”

“我能看看吗?”中年男人扯出一个难看的微笑。


他拒绝了,将面前的咖啡推到一边,“我父亲不喜欢我来英国,我好不容易才跑出来的,我想藏在你那,等事情结束”,他举起手仿佛要在法庭宣誓,“我就不会再来了。”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


12.

邓布利多接过克雷登斯递过来的爆米花,他看起来状态不好,头发乱糟糟的,坐在沙发上低下头去看坐在地上的克雷登斯,“你确定这是他想要的?”


“八岁的孩子希望母亲陪自己看海绵宝宝这有什么稀奇,别说话了,要开始了。”电视上黄色方块发出高分贝的尖叫,邓布利多尝试把自己的注意力从男孩发尾的毛燥转移到电视上,最后发现很难做到,就放弃了,他看到奥瑞坐在他旁边,从他的碗里偷爆米花。


克雷登斯发出几声乏味的笑,男人的声音从他后脑勺传过来,“奥瑞的父亲,对他好吗?”邓布利多最近总问他这样的问题,试图从他身上了解一个死去的怯懦的孩子。


黄色方块的笑声显得异常刺耳,他等了一下,发现邓布利多似乎还在等他回答。“格林德沃先生给了他所有能给的了。”他的眼睛甚至没离开过屏幕。


“那你呢?你的父亲呢?”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看着邓布利多的眼睛叹了口气,“他给了我所有能给我的,可他不爱我。”克雷登斯抓乱自己的头发,“我只不过是他的儿子。”


客厅里又回复到只有电视发出声音的状态,克雷登斯最后还是睡着了,他醒来的时候身上披着黄色方块和粉色海星的毯子。


13.

邓布利多将车子停靠在路边的加油站:“那里离伦敦很远。”

“所以才算是公路旅行啊。”克雷登斯递过一支薄荷白巧克力冰淇淋,他自己那支有些融化了,滴在他的手上他也不在乎。


他们回到车里,邓布利多把音乐调成five hundred miles,嘴里慢慢的哼起来,他微笑的时候眼角也会上扬,嗓音温柔醇厚。克雷登斯把头转向窗外,离开伦敦,雾渐渐小了。


邓布利多停下了歌声,“又一只羊。”

“什么?”男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他拿手背去揉揉眼睛,却不肯回过头来。

“那是我们路上遇到的第三只羊了,我已经从A数到E了,看来你不太喜欢玩这些开车游戏。”


“没有人告诉过我,司机不会跟我玩这个。”男孩蜷缩成一团,眼睛盯着车窗外,“而且第二只分明是只狗。”


14.

“扔过来吧”,克雷登斯抓紧球棒,他的手有些汗湿了,球飞了过来,他又没击中,显得有些垂头丧气。邓布利多教授没了往日的彬彬有礼,他的长发被扎在后头,挥了挥手套,声音从另一边传了过来。


“谁教你玩棒球的?”教授的语气中带着揶揄。

克雷登斯知道自己玩的不好,可也尽力理直气壮的吼了过去:“我的管家!”


邓布利多笑了,不像大多数人那样,他的笑带着安慰,好像那么差劲也是种本领,莉塔也这么笑过,然后警告在座的谁敢笑出声来就死定了。“你扔球的时候像个女生。”


克雷登斯发现他生不起气来,换成别人,小格林德沃得要他掉几颗牙,他不好意思的搓搓手,试图把球棒上的斑点刮掉,一边辩解道,“我的管家是位淑女。”


15.

“你长的很好看,教授,就像奥瑞跟我说的一样。”克雷登斯扯下邓布利多紫色带星星的领带,换上了一条蓝色的,他最后还拍了拍想让它更服帖一些:“这更衬你的眼睛。你的品位是场灾难。”


克雷登斯转到邓布利多的身后,双手拍拍他的肩膀,从镜子里对上邓布利多的眼睛,“好好享受这个晚上,把对方真的当做一个相亲对象,不是为了应付朋友的好意。”


“我更想看看那封信了,奥瑞真的会想让我去相亲吗?”奥瑞是个占有欲很强的孩子,他会在邓布利多送给纳吉尼一朵小花时发出愤怒的尖叫,会在披萨小哥给他妈妈抛媚眼时甩上大门。


“他希望你不要孤单。”他希望你回到你本该有的生活里去。

邓布利多拿过大衣,回过头来,看起来真的为约会感到兴奋,他问:“我看起来怎么样?”


克雷登斯眨眨眼:“棒极了。”然后把他推出了门。


不一会,敲门声又响了起来,想来是教授忘了什么东西,克雷登斯笑嘻嘻的开门,想要责备来人的丢三落四。


门口是绿色衣裙的女人,克雷登斯侧过身放她进门。


16.

客厅里的灯黑着,邓布利多想要把灯打开,克雷登斯喝停了他,他借着窗外的灯光,男孩的脸上似乎有些湿润,他放下外套按男孩说的摸索着坐到沙发边上。


打火机擦响的声音,烛火让他稍稍能看清楚男孩的脸了,“他想和你再过一个生日。”那只是一个小小的纸杯蛋糕,插着一只再简陋不过的蜡烛。“我可以去订一个蛋糕。”


克雷登斯抓住他的手腕,阻止他逃离的动作,男孩低下头,放开他的手,双手合十,做出许愿的样子:“我没有时间了。明天晚上十二点一过,我就要离开了。”他像是灰姑娘,十二点钟声一敲响就要从舞会消失不见。


说完,他又低下头,认认真真的许愿,他吹灭蜡烛,邓布利多没有问他许了什么愿望。


“我许了一个关于你的愿望。”他笑了笑,脸色惨白,邓布利多握住他冰凉的手,他们都知道愿望说出来就不灵验了。男孩挺直腰板,又变成他今天离开时的样子,从院子里拖出那棵他们公路旅行带回的树。他笑着:“我们要过圣诞节了。”


夏天才刚刚要来。


17.

他们花了一早上采购,还买了一只很小的火鸡,从车库里翻出一些圣诞节的装饰品,遛狗的邻居一脸奇怪的看着他们,现在连夏天都没到。


晚饭过后他们靠在一起,点了炉火,两个怪人靠在一起,电视上依旧是让人困倦的黄色方块,男孩已经喝了第五杯潘趣酒了。他们等着十二点一到拆开礼物。


“你后悔吗?离开他,可他还是死掉了。”

邓布利多抢过男孩手里又一杯缺少酒精的饮料。“你看,我是个,我是个很懦弱的人。我不敢去找他,因为我答应他他醒来的时候我会在他身边。可是,我太需要他活下去了,格林德沃给了他所有能给的了,那个时候我什么也给不了他。”


克雷登斯提议他们提前拆礼物,他们背过身去拆各自的礼物,男孩把那双羊毛袜举过他的头顶,开始嘲笑这双袜子的配色,他摇了摇自己手中的羊毛袜,反击红色和绿色才是圣诞节的颜色。


虽然过了很多年,他还是得到了一双羊毛袜。


18.

“所以就是这样了。”男孩来的时候只提了一个背包,要走的时候也是这样。


“这是八件事里的最后一件了。他想跟你好好告别。”克雷登斯僵硬的伸出手来,做出要拥抱他的样子。

邓布利多凑上去,双手环过克雷登斯,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就像在安慰一个小婴儿,他的衬衫有些湿了,克雷登斯好像哭了,他的声音黏黏糊糊的。“妈妈。”


邓布利多发现自己的下巴聚了一个小水滩,他看到奥瑞站在门口,他伸出小脚一下一下刨着地毯,抬头像犯错一样说着,妈妈,我很抱歉。


“再见,妈妈。”你要幸福快乐,你要忘了我,好好过下去。


“再见,奥瑞。”邓布利多放开了手,男孩逃出了他的怀抱,仍旧低着头,摸向门把。


“你说八件事,不是还有一件事吗?”

“那朵玫瑰,他说那是你头发的颜色。”男孩抬起湿润的面庞,最后对他笑了笑,还是走出了门。


19.

他已经有十年没见过文达了,他向罗齐尔小姐点了点头。她环顾四周,邓布利多如今的境遇比当初要好的多。


“我找不到克雷登斯了,那天我来找他,他说让我等三天,他就会回家的。”她端起了面前的红茶,一个十足的淑女,“他是个好孩子,从不对我撒谎。”


“我会和先生说,他决定去美国了。准备拿第三个博士学位什么的。”她在桌上留下那张照片,克雷登斯带着学士帽那张,踩着高跟鞋就走了。


20.

一周后,二楼那个一直空置的房间发出了奇怪的响声,邓布利多拿起球棒,冲进房间,迅速打开了灯,窗户被撬开了,地上是个锅盖头男孩,脸上还有个显目的口红印,他身上是有些醉醺醺的黑头发亚裔女孩。


纳吉尼对邓布利多摆摆手:“教授,晚上好!”


21.

“没准我可以用回之前的名字?。”邓布利多的儿子靠在他的手臂边撒娇,他好笑的推了推男孩的肩膀:“那样学籍很难办下来。”


“我在医学上真的没有天分,金融的学位很容易就拿下来了。”门铃声响了起来,邓布利多走过去开门,也不忘回头提议,“没准你想要一个哲学学位?”


他打开门,耳边是客厅里奥瑞的哀嚎。屋子里开了空调,门外的热气涌了进来,门口是财经版老是会出现的一张嘴脸,金色头发,异色瞳。


男人嘴角上扬,看起来成竹在胸,什么都唾手可得,他说:“阿不思。好久不见。”


邓布利多关上了门,屋里的冷气又涌了过来,他走回奥瑞身边,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门铃声又响了起来,奥瑞递过一个探寻的目光。


夏天又来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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