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dsey

【GGAD】浅薄


简介:双向暗恋的竹马竹马故事


预警:借了好多别家rps的糖,以及寻妈记的片段。


1.


阿不思坐在好友的厨房吧台旁,低头摁着手机。ins上一条帖子是,这应该不是邓布利多第一次看到格林德沃的,后面有些不可描述,生殖器,好吧,就是这个,下面的tag是好莱坞兄弟情,总之选的照片很不错,显得他头发很多。他确认了一下确实登录的是自己的小号,盲目从众地点了赞,手边递来了一杯热可可。


“看什么呢?”对面是他多年的老友格林德沃,伸出一只手揉了揉他日益稀疏的秀发,阿不思赶紧锁了屏,盖勒特拿过他的手机看了看,“神神秘秘的,中午想吃什么?”“随便。”“别,你每次说随便最后都挑剔得很。”金发男人耸耸肩打开冰箱,弯下腰开始挑起来。


阿不思邓布利多,33岁,好莱坞金童一个,23岁跑龙套的时候和好友窝在合租的地下室里一起写了人生中第一个剧本,结果好巧不巧拿了人生中第一个奥斯卡奖,从此他的名字就和格林德沃挂在一起了。他天赋算高,对自己的要求也高,模样长得好路自然比别人容易走,对生活唯一的期待是再拿个小金人。


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眼前是盖勒特上了保险的屁股。


噢,对了,还有就是把格林德沃先生的西装裤给脱下来。


2.


“下一个问题,盖勒特搬到了你的隔壁,对此有什么看法吗?老朋友有什么特殊庆祝活动吗?”对面的女主持人穿了件不太衬她的绿色无袖长裙。


“啊?”阿不思抬起头,她刚才说了什么,他想,我又走神了。


盖勒特接过话头,露出他八颗牙的迷人笑容“你知道的,阿不思容易走神,我来说吧。”什么叫你知道的,你们很熟吗,阿不思打开他的水杯灌了下去。“我大概劝这位先生搬到加州劝了好几年了,他懒得不行,最后我放弃了。我说,好吧,那就这样吧,我搬过来。”


“哇!我必须得说,这真的非常。这大概就是爱吧!”女主持的眼睛里冒出一闪一闪的光,她咧开嘴笑了出来,手指搭在了格林德沃线条流畅的前臂上。阿不思搓搓眼睛,好的,我要写匿名信举报她了。


3.


暗恋你最好的朋友是什么感受?或者说你暗恋的人刚好是你最好的朋友是什么感受?阿不思邓布利多深有体会,大概就是他可以跟你身边的人谈一圈恋爱都不会想起你来。


他十岁那年一巴掌拍在八岁半盖勒特的后脑勺,指着他的鼻子说:“把我弟弟的棒球交出来!”最后阿不福思扯着他的衣角说,“你又忘记戴眼镜了,阿不思,不是这个傻逼啦!”他发誓那个时候他尚未被格林德沃先生的脸蛋迷惑。


他高中当戏剧社社长的时候,确实也指着格林德沃的高鼻梁说出了“这是正儿八经的表演,可不是靠你那张漂亮脸蛋就可以了!”这种不要脸的话,这句话被记在盖勒特的笔记本上,裱在他的客厅里。阿不思清清楚楚地记得,他那时候对学生会会长的白胸脯更感兴趣。


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大概是他为了一个电话坐了六小时的车,从哈佛跑到某个野鸡大学把格林德沃捞出来的时候。他走进这个人满是酒味的宿舍,靠着盖勒特坐下来。这个傻子为了谈恋爱甚至拒绝掉了更好的offer,看吧活该。他咧开嘴笑着喊他的名字,阿不思。


阿不思酸溜溜的,他想,凭什么呀,他都没为我那么狼狈过。


4.


清晨阿不思顶着鸡窝脑袋走到门口,门铃声硬生生把他从床上拔起来,他看了看墙壁上的监视器,盖勒特拖着两个大箱子站在他门口。


阿不思打开门,“干嘛?”他的起床气很厉害,厉害到起床一个小时内都不会有人跟他讲话那种。“我家里水管爆了。”说着就要往里面走进来。


“水管爆了就打电话来修呀。”“打了,老房子,太恐怖了,我干脆让他们重新装修了一遍,没有几个月是不行了。”“那就去住酒店。”


“天,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当然要收留我啊!难道你藏了个女朋友?”阿不思张开嘴,空气往他嘴里灌了进去,“当然,好吧,没有。”他的恋情大多超不过三个月,最短的只有一周,那个金色头发白皮肤的女生眨眨眼说,我觉得我像是你们之间的障碍,你和盖勒特,懂了吗,阿不思?


格林德沃手里拽着两张票,红袜队,求求你了阿不思,最多我承包你的一日三餐!


阿不思点头,他大概很难说不,他会纠结,会反驳,但是最后还是会点头,这都是格林德沃的错,他不该像个傻子一样隔着一条街蹦着喊我阿不思,他不该每天都来摁我的门铃,他不该那么讨我父母喜欢。最后一点,阿不思在心底悄悄说,声音轻到他都要听不到了,哪怕就这么一次,他不该是我最好的朋友。


5.


被红袜队VIP票收买是件再傻不过的事。重复一遍,傻极了。阿不思手里拿着大杯可乐,手边是泛着盐香的薯条。摄像机拍到他的时候,他正鼓足了气在吸可乐。


摄像头摇了两下向他示意,快,亲亲你右边这位英俊先生。他耳边全是起哄声。这并不奇怪,他们年少成名,多年的友谊被人看在眼里,每年都要在奥斯卡颁奖礼上被吐槽至少一次,赶紧结婚算了,别出来祸害人了,拿着终身成就奖的前辈说。


好在他从小就擅长表演,阿不思邓布利多,就算在儿童舞台剧里演一棵树都要做最显眼的那一棵。寂寂无名时在话剧幕后昏黄的灯光下,他对着镜子想,他太好看了,好看到不能一辈子埋没在这里。


他指了指右边的盖勒特,对着摄像头摇摇头,嫌弃的样子,ew,不不不,这是我的兄弟好吗?!我才不要亲他!


坐在他左边不远处的前总统大大方方地亲了自己的妻子。盖勒特往他嘴里塞进一大把薯条,你那声ew是什么意思?阿不思低头吸可乐顺顺气,不去看那张杂志上说的最让人想亲吻的十张嘴唇之一,闭嘴,格林德沃,都开始了。


6.


阿不思打开门的时候,盖勒特的肩膀上坐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奶声奶气地叫他舅舅,停不下来的手在揪着格林德沃的头发。嘿,停下来,我最喜欢他的头发了。他揉了一把小孩子白嫩的脸蛋,什么也没说。


“安娜两夫妻要去旅行,阿不福思晚上都得去工作,坎德拉问我有空吗,我就把吉米接来了。”盖勒特亲了亲小男孩肉乎乎的手,解释道。所以我的妈妈有事先想到了你,一点也不违和。“他们只是觉得你太忙了,好吧,别挑你的眉毛了,你本来就不会带小孩,阿不思。”


阿不思无所谓地摊摊手,反正你答应的你负责。格林德沃先生果然很负责,可能负责得有些过头了,过了几天他肩膀上骑着一个小孩走出阿不思别墅的照片上了某家八卦头条,标题上love child后面还跟了个加粗的问号。


在阿不思想着也许要公关一下的时候,这家的狗仔被全网群嘲了。偷拍前也请先做好功课,虽然我也希望这是真的,但是这还真的是我儿子,盖勒特格林德沃的粉头,阿莉安娜小姐隔着太平洋如是说。


阿不思看看沙发上那位被群嘲帖子逗的直不起腰的傻子,有那么好笑吗?


7.


快要圣诞节的时候,他们把手头的工作都停了下来,回到邓布利多家准备过圣诞。盖勒特的姑婆巴希达五年前已经走了,他不剩下什么亲人,邓布利多先生慷慨地决定这个小子得到了邓布利多圣诞大餐副厨的永久席位。


阿不思把圣诞帽往盖勒特头上一套,笑着说你也许可以当个圣诞老人。吉米还是个小孩子,当然相信圣诞老人的存在,“舅舅!你这样也许会被加入坏孩子名单的!圣诞老人是不可替代的!圣诞老人!如果你听得见,我和这个人,没错就是阿不思邓布利多!我们没有关系!”


晚餐时他们低下头祈祷,感谢上帝赐给我们如此丰盛的食物。阿不思也闭上眼,他不太去教堂,对这些信仰也一知半解,但新年毕竟快到了,他想,也许让这个人爱上我吧,不然就让他孤独终老好了。他有些犹豫,算了,我看不得他那么惨,如果不是我的话,就给他一个爱他的他也爱的女孩吧,最好很温柔,很体贴,能够接受他所有的一时兴起和头脑发热,再有些固执就更好了,还要住的很远,这样,这样我就不用那么累了吧。


8.


阿不思躺在沙发上补眠,门外是他老爸和盖勒特的笑声,圣诞清晨先把积雪铲掉再说。他父亲大概把盖勒特当做那个他从未有过的贴心儿子,能够带去钓鱼打猎,对各种球类运动说的头头是道。


安娜坐在他旁边,一边换着电视频道一边问,“他送了你什么?我是说盖勒特。”“一把尤克里里,相思木,我猜大概年初就预订了的。”


“我记得你小时候老说要去当个吟游诗人,沿着旅途弹尤克里里。”阿不思觉得脸上泛了些热气,点点头说是呀,他好像比我还了解我想要什么。


他的语气里藏着不自觉的炫耀,“你知道吗?去年生日他送给我一辆和丁丁历险记里一模一样的自行车。”“你都不会骑自行车。”“哈,对啊。”


“所以,那是你想要的(what you want)吗,哥哥?”安娜的话里带着些调笑的意味。阿不思伸出手打在自己的额头,“更惨,这是我需要的。(Worse.That's exactly what I need.)”


“你知道,也许你们可以试一试,除非,你有很合适的对象?”“你在说什么呀,我们是朋友。”“你可以接着嘴硬。”


门锁打开的声音,阿不思闭上了嘴。


9.


开春的时候主要是在各个颁奖礼上露脸,阿不思去年的作品票房不错,但是商业片始终难以称学院的胃口。盖勒特对演戏这件事向来很随意,老是喜欢挑一些令人印象深刻的怪人角色,刚好,他足够白。旧时在地下室写剧本的经历启发了他也许可以去当个导演,大概真的是天赋,他的第二部影片得到了多方关注,31岁出头的青年导演拿到了奥斯卡最佳导演提名,电影也不意外的入围最佳影片角逐。


阿不思大概很难找到女伴,两人一起走红毯也是惯例。他们明明不是同一个剧组却被安排了紧靠的座位。颁奖礼上主持人依旧陈腔滥调,等到后面的时候阿不思真的要睡着了。


也许是太过紧张,也许是他真的太困了,他在老人家拖的无比长的悬念中紧紧捏住盖勒特的手臂。“最佳导演的获得者是――”他觉得自己的呼吸要停掉了,手有点抖,还好。“盖勒特――”阿不思想,他一定是傻了才会突然站起来,他双手扒住盖勒特的大脑袋,耳边全是隆隆声,他张大嘴,深吸一口气,亲在了格林德沃的嘴角。


然后他听到了后面的声音,“――斯科塞斯,我是说获奖的是盖勒特斯科塞斯。”


哇,你可以说的稍微快一点吗?


10.


斯科塞斯掏出自己藏在礼服里的演讲稿,清了清嗓子,万众期待的时候,他又摆摆手塞了回去。“我本来准备了一大段话的,但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一句话。”他的手指在桌子上敲打,笑着说,“那是什么鬼,阿不思?!我以为我才是你生命中的最爱!(I mean , what the fuck is that,Albus?!I thought I was the love of your life!)”


阿不思把脸埋进手掌里,耳边是起哄和笑声,以及盖勒特真诚的回话,“真抱歉抢了你的头条,斯科塞斯。”


阿不思抬起头,对上格林德沃揶揄的笑,“敢说一句话我就毒哑你啊!”


我会被载入史册的,完蛋了,阿不思想,他们也许会给我发个奥斯卡最丢人男主角,我会用它砸死你,然后抱着它找个棺材跳进去,墓志铭会写上,这个傻逼,死于一场无疾而终的单恋。


11.


事情到一场婚礼的时候终于算平息了下来,盖勒特的两位好友文达和阿伯内西终于决定一起走进人生的后半阶段,交换戒指的时候,伴郎盖勒特感动得都要哭出来了。


阿不思扯了扯领结,接过一杯香槟走到花坛边,白玫瑰,婚纱,礼服,这些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阿不思。”熟悉的声音,他转过头来,高个中年男人站在他身后,奥斯卡,他的前男友,名导演。“噢,奥斯卡,好久不见。”


“你的小朋友怎么没陪着你?”奥斯卡的眼睛扫过他的左手,笑着说:“我以为你们那算是公开了。”


“不要连你也来嘲笑我,奥斯卡,你明知道那只是玩笑。”“当然,好吧,说个正事,我手上有个角色很适合你,确切的说,量身定做。”


阿不思还没开口,就被隔了老远的咳嗽声打断了,盖勒特背着手跑了过来。奥斯卡向他打招呼,“格林德沃。”盖勒特点点头,“奥斯卡。”


“我猜你现在很忙,过几天我再联系你吧。”奥斯卡摆摆手离开了。


12.


“你们在说什么?那老头死缠烂打?”盖勒特的手依旧收在身后。“第一,奥斯卡不是老头,第二,他也没有死缠烂打。”“一,他比你大20岁,还离过三次婚,那就是老头。二,你们分手了,记得吗,他还黏过来,这就是死缠烂打了。”


“你拿着什么?”阿不思探过头去看,“你怎么把捧花抢了?”


盖勒特也许喝了好几杯香槟,黄昏时看起来脸上就有些红了,“我,我,我看到,一个不错的男,不,女孩,想着能送给她,印象深刻不是吗?”


“你干嘛结巴?”“我没有结巴啦!”“好吧,你没有结巴,快让我看看,哪个女孩那么不走运。”


“我刚才还看到她的,真的,刚才就在那,花坛转角那个地方,就这么高,这么瘦,真的,红色头发,你那是什么表情,我说的是真的!”


“好,没错,你说的是真的,你看着就像喜欢身高一米八女生的男人。”


13.


“没想到他们真的会结婚。”人群中央是甜蜜的新婚夫妇,阿不思摸摸鼻子说,“我从来没想过文达还能穿婚纱。”


“她28岁的时候,和阿伯内西约定说35岁还没有合适的对象干脆就两个人凑合吧。”阿不思看到矮个子男人收不住的笑,“那看起来可不是凑合。”


“你有没有想过,就,可能到45岁还是只有自己一个人?”“你这是在诅咒我吗,格林德沃?”


“不是。我是想说,想来你也是找不到下家啦,也许到时候我们就。”“就什么?”阿不思心里有一点点的期待,周围的欢乐与他无关,他看着这个人的眼睛,他看到他眼睛里的笑和不正经,知道自己该放下这点期待。


“就买两套海边大别墅一起孤独终老呀!”“我是不知道我自己啦。”阿不思伸出手指戳在盖勒特的胸口,我的手指抵在他的心尖,我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轻飘飘地说出声,“但你是肯定会孤独终老了。”


14.


阿不福思先生从小是个明事理的人,他坦荡的面对他哥哥喜欢隔壁的金发小子多过喜欢他这件事,并且成功地忍耐住了千百句发自内心的我才是你弟弟的怒吼,上了中学,他更是光速选了更远的学校,避免和这两个人成群结队。


所以,当他的大明星哥哥在他的酒吧里喝闷酒的时候,他只希望某个人能快点来把他接走。


“阿福,我有一个问题。”“嗯,好,自己解决去。”“我有一个朋友。”“你这个朋友不会就是你自己吧?”“阿福!”“好好好,你说。”


“我有一个朋友,有个人向他求婚了,可他不知道该不该答应。”“所以有人向你求婚了。”“为什么你看起来一点也不惊讶?”阿不福思拿起抹布擦擦吧台,眼神飘到一边,“有什么好惊讶,要我说一大把年纪了凑合凑合就算了,大家都知根知底的,虽然这个人是垃圾了一点,虚伪了一点,年纪比你小,还傻逼地乱喂我的山羊,但总体来说,他还是个对你好的智障。”


“你在说什么,那个人比我大二十岁。”“哈?二十岁?你确定他不是比你小的吗?就金色头发,鼻孔飞上天那种?”


阿不思点点头,“我想我很确定,不能再确定了。”


15.


阿不思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家里了,他头疼得厉害,这时候盖勒特走到窗边把窗帘一拉,闪瞎了吧邓布利多。他用被子往头上一遮,声音隔着布听起来闷闷的,“你能离远一点吗,用块黑布遮着你的头好吗,我看着头疼。”


金发男人走过来把他拉起来,递过一杯绿油油的饮料,“这时候你需要格林德沃秘制解酒茶。”


阿不思轻轻地抿了一口,抬起头说:“再跟我说一遍,里面有什么来着?”


“一点蜂蜜,一大把芹菜,葡萄,西瓜,一点橄榄。”


最后一点,快说最后一点。


“最后一点,格林德沃真诚的爱。”阿不思一如既往的笑了出来,“噢,天啊,快看你的傻样子!格林德沃真诚的爱!天啊,拉一下我,盖勒特,我肚子疼。”盖勒特敲了敲旁边的玻璃灯罩,“疼死你吧,邓布利多。”


我明明知道里面所有的东西,可还是喜欢每一次都问你,每一次都拿这句话嘲笑你,有一天你会不会明白呢?


他小心翼翼地爱着这个人,生怕他会发现自己的谎言,然后被这个贪婪的黑洞吓走。他们无话不谈,他知道他所有能知道的,他也分享了所有他能分享的,可这是他唯一的秘密了,这是我唯一不能跟你分享的事。


可这也算不得什么秘密,所有人都知道我爱着这个人,明目张胆,没有人会怀疑。可我的确爱着他,不是别的,我是爱着他呀,他也爱着我,不是吗,可这好像相同,可这好像又不同。阿不思自以为是的藏着他的秘密,一件众所周知却又无人知晓的事。


17.


“快上去吧,本科生!”阿不思整理好盖勒特的领带,拍拍他的肩膀,很好,很英俊,深呼吸,对,为什么要那么紧张。他坐在舞台下看这个超龄大学生战战兢兢地收下毕业证书。


盖勒特20岁的时候辍学来到了好莱坞,时至今日终于拿到了本科学位。庆祝派对上阿不思坐在他身边,用蛋糕糊了他一脸,金发男人却依旧止不住傻笑。


“我好像从来没见过那个女孩。”“哪个女孩?”盖勒特舔掉手上的奶油,阿不思想,自己的眼神也许可以在他手上烧个洞。“就是,那个初恋?我猜?”


“我不记得了。”阿不思摇摇头,我可不相信,你为了她没去哈佛,为了她喝的醉醺醺的给我打电话,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


阿不思心里有些发酸,他大概真的很喜欢那个女孩子,喜欢到那么多年也没办法缓过来。他想起大学前的那个夏天他们在电影院里打工,爆米花和汽水粘腻的味道,那时候你尚未遇到别人,一本漫画我们就可以傻乐一天,他想自己是不应该去哈佛的,如果我知道会让人夺去你心中一角,可我那样自私,前途理想那时哪样都比你重要,可现在好像哪样都没那么了不起了。


18.


“怎么会突然就生病了呢?”阿不思躺在床上,盖勒特拿来冰袋拍在他的脑袋上。“我也不知道。”“诶,是谁说傻子不会生病呢?”“难怪你一直身体很好。”


盖勒特的手撩掉他黏在脸颊上的头发,“你怎么就不能安安静静睡觉?”阿不思拍掉他的手爬了起来,他有些昏了头的任性,“我想看电影,我们看电影吧。”


他裹着被子抱着膝盖靠在盖勒特的手臂旁,电视上是Before Sunrise。伊桑霍克的眉间是少年人的落拓与潇洒。


“你记得我们第一次看的时候吗,窝在地下室里。”阿不思听到自己带着沙哑的声音。“你那时候睡着了。”“我没有!”“你有。”


他抬起下巴,戳了戳盖勒特的肩膀,“那你可以考考我,我最喜欢哪一段。”“好,没有睡着的先生,你最喜欢哪一段?”


“我喜欢我望向别处时,他望向我的目光。”阿不思扭过头最后说了出来,嘴角带着浅薄的笑意,他眼睛稍微眯起来一些,这样盖勒特的样子就更清晰一些,他们靠的有些太近了,阿不思几乎可以看到他喷出的热气变成了盖勒特眼前的一片雾。


我靠的太近,我可以亲吻他,可我也会烧伤自己。


安静在无声中僵持,他想我等的够久了,都要厌烦了。说点什么吧,就随便什么,这时候你给我说几个仙女屁股的笑话也好过这样看着我。他轻轻叹出了气,足够小心,害怕这轻微的叹气会暴露自己,会让他起疑。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飘在空气里,空寥寥的,像是鸟儿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哪会有人和一个陌生人一起游荡维也纳,浪漫主义,假极了。”


他听到自己的眼泪哗啦啦的咽进肚子里,举起遥控器换了台。


19.


阿不思有些累的过分了,他爬上通往二楼的螺旋楼梯,紧紧握住扶手支撑自己,楼梯下是抬头跟他说晚安的格林德沃先生。


他想起小时候把盖勒特塞进公主裙强逼他演茱丽叶的样子,茱丽叶说罗密欧,你为什么是罗密欧?


他低下头说,“我接受了奥斯卡的邀约,当他新电影的男主角。”


“你答应了他的求婚吗?”所以他知道。阿不思摇摇头,“我不知道。拍摄地在英国,我推掉了其他的行程,大概一年。”


“你非要去吗,哪个导演不可以,你非要挑个前男友吗?”阿不思隔着十级楼梯看着他,我可以不去,可我好像没有理由,那个人喜欢我,那是个可以共度半生的人,那是可以让我达成理想的人,可这都没关系,你只要说一句话就好,只要一句话我就会留下来。


“你会和他,我不知道怎么说,你知道我要问什么,你会吗?”


阿不思看向他的小茱丽叶,他的金色头发从未褪色,可是圆脸盘和短短的小手已经变得收敛和修长。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盖勒特格林德沃,只有一个在窗台下等着他一起去看演唱会的金发男孩,他想,可好不巧,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一个阿不思邓布利多,他有些自私,也不够勇敢,也许在某个平行宇宙里他会无私无畏到令人发指,可这里只有这样的他,他有时会想,要不要勇敢一些,然后又会被自己突如其来的勇气吓得发抖。


他压抑住自己混乱的气息,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你没有别的要说的吗?”你为什么会在意,因为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因为我是你如同家人一般的存在,如果没有其他的,好吧,大概也不会有其他的了。


“什么时候?你什么时候去?”

“周六的飞机。”


他擦擦手,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20.


“盖勒特怎么没来呢?”安娜往四周看看,阿不福思拍拍她的脑袋说,“他们天天都在一起,也不差这一会。”


“你们吵架了吗?”安娜拉住哥哥的手,她的眼神里是不可拒绝,阿不思摇摇头,“没有。”我说的是实话,我不知道他在哪。


“可你要去那一整年,他应该来的。”阿不思安慰道,“我节日都会回来的,小女孩。”“他只是太在乎你了,哥哥,你该体谅一下他。”


阿不思摇摇头笑了。他没有你想的那么在乎我,如果他在乎,我该和你一样,有个精致的花园,一个有些调皮但无伤大雅的小男孩,我该每天醒来都会得到他的早安吻。


他上飞机的时候,盖勒特依旧没有来。阿不思回头看了看,最后还是进去了,他想,好吧,格林德沃,你惨了,我要去找个有才华的老男人嫁了,去当他的缪斯当一辈子,每天在几百平方米的大床上醒来,喝十几个女仆给我泡的咖啡,虽然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做到,但我就是要膈应死你才好。你惨了,你以后再也遇不到比我更爱你的人了,没人会看每场话剧都为你收集场刊,没人明明不会开车还要傻子一样飞去找你,没人再为你每个不好笑的笑话开怀大笑了,你解脱了。


他的脸色难看极了,旁边的六十几岁太太好心地问他还好吗,他点点头,我不能再好了。他手里紧紧拽着自己的手机,如果盖勒特稍微八卦一点,他会发现自己的每一层秘密都以盖勒特格林德沃书写,他的生日,他第一部当主角的电影,他第一次执导筒的日子。阿不思打开他的相册,看到那个人睡着的样子,这张照片他看过好多遍,那个人睫毛的弧度自己闭着眼睛都可以画出来。


就这样放弃了吗,哇,真的有点想哭,他揪过口袋里的纸巾。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人,可是只有一个盖勒特格林德沃啊,我只想要这一个盖勒特,这也算贪心吗?


阿不思深吸一口气,在手机上摁下几个字,又删了去,可是舍不得,又一个字一个字的打了上去,删掉,又打了上去,断断续续好几次,他终于打完了整个句子。他感觉心脏被提到了喉咙,心跳声是那么清晰,连手指也轻微颤抖,就一次,就最后一次,就这一次,然后我就放弃,走我该有的人生。


他写下,这是一个建议,在维也纳下车,看看这个城市。


他等了那么几分钟,什么也没有,他的对话框里早已打上了搪塞的说辞,对不起,buddy,发错人了,这是给奥斯卡的。可突然间他不想骗自己了,他爱这个人,曾经无比害怕这一事实会把他吓走,用所有的讽刺和刺去掩饰他的笨拙,他想,随便吧,关上了手机。


21.


八个小时,阿不思什么也没收到,他想,我得跟他绝交才能解我这口闷气。伦敦的天气离不开大雾,他看到来电显示上的盖勒特,觉得手机上也蒙了一层水汽,他伸出伸手抹了抹,擦不掉。


他点开接听,对面是格林德沃的喘气声,他想问,你去哪了,傻子,你逃走了吗?


他说,嘿,阿不思,是我,盖勒特。


哦。他吸了吸鼻子。


我有一个自己也觉得非常疯狂的想法,但如果我不告诉你,我会一辈子后悔的。


好。


我遇到一个男孩。

那很好,他漂亮吗?

他很漂亮,我在姑婆家门口看到他的,你还记得吗,那有棵夏栎树。

我记得。你上去和他搭讪了吗?


当然,但是没有你在旁边,我有些不自信,我觉得我说的一切都傻极了。


我并不担心这个,他也许会觉得你傻的可爱。

但我真的做了件很傻的事。他听到那个人的声音越来越近。


我走到了他面前,你知道我有些胆小,小时候看电锯惊魂吓得睡不着,所以好难,我走上去牵他的手。


“所以你做了什么?”他抬头看着眼前这个人,他靠的好近,那副自己给他挑的墨镜看着有些滑稽。


“我走过去牵他的手,我跟他说,这是一个建议,在维也纳下车,看看这个城市。”


他的头发被敛到耳后,他听的更清楚了一些。“你猜他说什么了?”


他说,hell yes。他说,你这个傻子。

我能吻你吗,就一下,如果你不愿意,那在嘴角就好,因为我想要这样,我需要这样。


阿不思拿掉了他耳边的手机。他摇摇头,那可不行。


哈?

你得找个酒店,把你的裤子脱下来,格林德沃。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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